如果有人說《Tainted Grail: The Fall of Avalon》（墮落亞瓦隆）是「獨立版的《上古卷軸V：天際》」，你可能會皺眉，覺得這種說法未免太過簡化，甚至有點不敬。但說實話，這種比喻雖然粗暴，卻意外地準確。如果你剛好在尋找一款能帶來類似「天際冒險感」，卻擁有更黑暗氣質的開放世界RPG——那你可能已經找到了。
這款由波蘭團隊 Awaken Realms 開發的獨立作品，在結構上與《天際》驚人地相似：一開始你被囚禁在陰暗的地牢中，失去了記憶，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身陷囹圄。兩分鐘後，一位神秘人物現身，帶你逃出生天——這段開場與《天際》的火車開場如出一轍，只不過這回不是帝國士兵要砍你的頭，而是一群瘋狂的祭司正進行著關於瘟疫的詭異實驗。
是的，瘟疫。這種設定不免讓人想到過去幾年的疫情現實——不少玩家在Reddit上打趣說，這遊戲彷彿是新冠之後的黑暗童話版本。而更離奇的是，你腦子裡居然藏著亞瑟王的靈魂殘片。這不是《哈利波特》了嗎？只不過相比年幼的哈利，你至少在這裡可以成為一個真正強大的巫師。
不過事情當然沒那麼簡單。救你出獄的人似乎對亞瑟王的「回歸」並不感到高興，他隱約提到這並不是亞瑟第一次回來，而你作為靈魂的載體，也無法通過死亡擺脫這一宿命。於是你踏上了幫助亞瑟王收集靈魂碎片、重建破碎王國的旅程。而這個王國——Avalon（亞瓦隆），顯然已經爛得不成樣子。英倫的影子在這裡無所不在，某種程度上，它甚至像是一出諷刺現代社會崩壞的寓言。
遊戲的語調在黑暗奇幻與荒誕幽默之間搖擺得游刃有餘。一方面，它講述著諸神隕落、巨人橫行、王國分裂的悲壯史詩；另一方面，你又能接到一些莫名其妙但卻令人會心一笑的支線任務，比如幫一位對酸鯡魚與奶酪狂熱痴迷的不死廚師實現他的料理夢想。對，《巨蟒與聖杯》的影子在這裡若隱若現，甚至有些橋段是直接致敬。
遊戲第一章的表現相當扎實。它迅速勾勒出「卡梅洛特」（沒錯，遊戲裡就是用了「Kamelot」的拼法，感覺像是玩太多《真人快打》的後遺症）的破敗景象，與周邊部族之間的裂痕也很快浮出水面。整個世界觀、歷史背景以及角色設定，是《Tainted Grail》最打動人的部分。儘管技術表現並不算出色，角色面部動畫甚至有些「靈魂出竅」，但美術風格的完成度依然令人讚嘆，不乏讓人屏息的視覺瞬間。
值得一提的是音樂，製作團隊在這部分明顯借鑑了《巫師3》的成功經驗。那些來自斯拉夫民間的樂器和旋律，在亞瑟王的背景設定中形成了一種奇妙的文化融合——聽著這些旋律，很容易讓人聯想到《巫師3》中傑洛特在諾維格瑞街頭穿行的畫面。波蘭開發者顯然對如何營造氛圍有一套。
然而，隨著流程的推進，遊戲的打磨程度也呈現出一種「逐漸下滑」的趨勢。第二張地圖的BUG明顯增多，有幾個支線任務甚至無法完成。第三張地圖更是有點「趕工」感，主線故事開始拖沓，敵人也變成了十足的血條怪。有點像你剛開始學做陶藝，前幾個杯子做得還算像樣，後面趕著交作業就草草了事了。當然這並不是質疑開發者的熱情，但體驗上確實有些疲軟。
說到戰鬥系統，《Tainted Grail》的設計無疑受到《上古卷軸》的深刻影響。你越使用某種技能，它成長得越快。無論是潛行、格鬥還是魔法，都是如此。你可以一手持劍一手施法，也可以走純粹的法師路線，召喚小兵協助作戰，再遠程投擲閃電。像曾經在密西根大學遊戲社團打通《天際》十次的Sam說的那樣：「能像甘道夫那樣單手火球單手砍劍，這就是我理想的魔法人生。」
他甚至還用洗點藥水重置技能點，體驗了一把火劍雙修的「戰鬥法師」，最後又嘗試了純近戰Build。遊戲的近戰打擊感相當扎實，每一劍劈下去都伴隨著沉重的手感，被敵人擊中時的反饋也足夠震撼。尤其在BOSS戰中，這種物理打擊感更為突出。
不過，格擋系統的判定偏苛，完美招架的時機非常短暫，像是要訓練成李小龍那樣的反應速度才行。大多數時候你可能更依賴格擋與閃避。不過，一旦你成功招架一次，那種成就感是實打實的，尤其是在面對巨型怪物時。不過要注意，遊戲中的敵人並不會動態等級匹配。有時候你剛走進新地圖，覺得自己英勇無畏，結果被某個地精兩刀秒殺。新地圖的敵人往往血量高得離譜，需要花不少時間做支線、打裝備才能「重新站穩」。
相比之下，戰鬥系統在體驗上已經超越了《天際》，甚至在某些方面接近《Oblivion Remastered》的水準，特別是法術與近戰的融合設計。另外，也不禁讓人聯想到今年年初發售的《Avowed》，同樣是強調自由Build與戰鬥策略搭配。
可惜，《Tainted Grail》在BUG這方面也「向老前輩致敬」了。從敵人卡地形，到任務無法觸發，再到音效突然消失、遊戲當機——這些問題在我的遊玩過程中屢見不鮮。最終任務時我遇到的幾個巨人，甚至直接被卡在空氣牆後面打不動。不過好消息是，開發者已經在積極修復，遊戲目前已經比剛上線時穩定許多。
綜合來看，《Tainted Grail: The Fall of Avalon》最出彩的地方也恰恰是它最大的軟肋——它深深扎根於「後天際時代」的遊戲設計理念中，帶來了熟悉的冒險節奏、黑暗的童話世界和充滿人性的荒誕幽默，但這也讓它始終擺脫不了「繼承者」的影子。在2025年的今天，技術上它沒有多麼突破性的表現，但如果你是那種至今還會重裝《天際》，只為再走一遍冬堡的老玩家，那这款游戏或许正中你的下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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