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你在一家公司待了十八年，這不只是一份工作，而是你人生的一部分。ZeniMax Online Studios 的總裁 Matt Firor，這位一路陪伴《上古卷軸 Online》從無到有、從初創到全球玩家社群的關鍵人物，即將在本月底卸下職務。這個消息無疑在遊戲業界掀起了不小的波瀾。
Matt Firor 自 2007 年以來一直領導這家位於馬里蘭州的工作室。他的名字，對許多 MMO 老玩家來說並不陌生。從最早期的《Dark Age of Camelot》時代，他就已深耕於線上遊戲的開發，對於「讓一款 MMO 真正活起來」這件事，他有著與眾不同的理解和堅持。
當年《上古卷軸 Online》在 2014 年上市時，市場上對它並不看好。那正值 MMORPG 類型在西方漸漸失寵的階段，不少人質疑它能否撐過第一年。但 Firor 帶領團隊穩扎穩打，調整營運方向，推出一連串改版與資料片，慢慢打造出了一個擁有穩定玩家社群與高用戶黏著度的線上世界。到了去年，他接受媒體訪問時曾自豪地表示，《ESO》的總收入即將突破 20 億美元，對於一款 MMO 而言，這是一個幾乎難以複製的成就。
不過，這次他選擇離開，並非單純退休或生涯轉換的平穩交接。真正的導火線，是微軟近日一波大規模裁員所引發的連鎖反應。ZeniMax Online 的一款未公開的 MMO 新作「Blackbird」被取消，整個團隊就此解散。這款從 2018 年就開始開發的作品，原本被視為 ZeniMax 下一個十年的希望。一位不願具名的內部人員向 IGN 透露，這個專案的前期開發其實進行得不錯，原本團隊甚至已準備好進入完整製作階段。
許多員工在社交媒體上公開表達自己的失落與震驚。其中創意服務經理 Landon Hood 在 LinkedIn 上寫道：「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。我還在消化這一切。我把自己的熱情與靈魂都投入在這間公司，我們一起創造了很多了不起的東西……但最後卻是以這樣的方式結束，我心碎了。」
在這場變動中，Firor 的離開顯得格外沉重。他在公開聲明中說：「雖然我將不再參與這款遊戲的製作，但我會一直為它加油，也會繼續成為玩家之一，累積更多屬於自己的冒險時光。」他也強調，未來工作室將由 Jo Burba、Susan Kath 以及 Rich Lambert 這三位核心成員領導，持續守護《上古卷軸 Online》的未來。
這段告別話語，讓人想起 HBO 美劇《Silicon Valley》裡一段話：「當你對某個東西投注了十年光陰，它不再只是一個產品，而是你的一部分。」對 Firor 而言，這十八年不是職涯，而是一段陪伴一個世界從草創到茁壯的旅程。
更令人唏噓的是，《Blackbird》的開發團隊裡，也包括一些從 Arkane Austin（於 2024 年 5 月關閉）調過來的成員。他們原本希望能在這個新專案中展開第二人生，如今卻再度面臨失業。
這樣的劇情在現今的歐美遊戲產業其實並不少見。與 Firor 類似背景的還有 BioWare 的 Casey Hudson，他當年也是為了拯救《Mass Effect》系列再次回鍋，最終卻不得不離開自己一手創立的團隊；又或是《Destiny》創意總監 Joe Staten，在 Bungie 被 Sony 收購後選擇離開，轉而進入 Netflix 遊戲部門展開全新挑戰。這些業界老兵們的動向，其實正反映出一個更大的現實：即使在頂尖的 AAA 工作室，長期穩定的職位也不再是理所當然。
如今 Firor 離開了，而《上古卷軸 Online》仍會繼續營運。這款遊戲對不少人來說，早已不是單純的遊戲，而是與朋友相聚、與虛擬角色共患難的記憶載體。Firor 在聲明中提到：「這個令人驕傲的社群，將會繼續延續這段共同締造的傳奇。」
對於玩家而言，或許最重要的，不是誰在台前領軍，而是這個世界是否還值得停留。就像許多老玩家曾說的那樣：「不管誰來誰走，我們還會在塔姆瑞爾大陸，再見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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